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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里。

沈落拿起遙控板,打開了墻壁上的電視。

電視屏幕里,一位女主播正在報道沈氏集團總裁顧輕延,為亡妻辦葬禮的新聞。

緊接著沈落就看到,顧輕延一頭白發,跪在蒲團上的畫面。

她的遺照照片是粉色的。

鮮花也是粉色的。

顧輕延怎么頭發都白了呢?

是以為她死了,傷心難過成這樣的嗎?

婚禮變成了葬禮?!

沈落看到電視畫面里的顧輕延,面部線條緊繃,冷沉的不像話。

他穿著西裝,跪在蒲團上,跪的筆直。

原來他比她想象的愛她啊!

不然怎么會頭發都白了呢?

原來他只是看起來冷冷淡淡,其實是面冷心熱,他是自卑,他是內斂,怕配不上她,所以克制對她的感情。

是這樣的,肯定是這樣的。

沈落鼻尖酸酸的。

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,呼吸都變得急促。

她想給顧輕延打電話,告訴他,她沒有死,她被言墨塵給救了!

可她找了一圈,沒有找到手機。

沈落無助地縮在病床上,不停地哭,不停地哭,她覺得她很沒用,出了事情,她除了哭,她什么辦法都沒有——

咔噠。

病房門被再次推開。

她抬眼,就看到言墨塵重新進入了病房。

他回來的時候,手里提著熱乎乎的飯菜。

這是H市的當地小吃。

原來他剛剛出去,除了抽煙,還給她買她最愛吃的小吃去了。

可這些,都不是沈落想要的。

她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,飛回到顧輕延身邊去,告訴他,她還活著,她們都要好好活著,然后領證,辦婚禮。

掀開被子。

言墨塵還沒反應過來。

噗通——

沈落跪在了言墨塵的面前。

“沈小姐,你這是做什么?!”言墨塵擰眉,把她往起來拉。

沈落眼淚簌簌的掉;“言墨塵,求求你,把我送回去,送到顧輕延身邊去,可不可以呢?顧輕延以為我死了,他給我辦了葬禮。我們還沒結婚,他就以亡妻的身份,給我辦了葬禮。他以為我出事了啊,頭發都白了。我不趕緊回去,他會死的。他沒了我,他會活不下去的,言墨塵。”

“先起來吃飯。”言墨塵心頭酸澀,想拉她。

可她不起來:“我不想吃飯。我只想看到他,擁抱他,告訴他,我還活著。言墨塵,你不懂我的心情,你沒愛過人。你就算不幫我,我只要有一口氣在,我也要穿過茫茫人海,奔向他。”

“哪怕到頭來傷得遍體鱗傷?”

“對。我喜歡他。他也喜歡我,有情人就應該在一塊。”沈落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
言墨塵喉嚨酸澀得不像話。

蹲下身體,伸出手指,幫她擦眼淚。

小心翼翼地擦著,怕弄疼她,怕不禮貌。

他怎么會沒愛過人呢,他比誰都愛。

只是總是陰差陽錯。

“我答應你,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“真的嗎?”

“真的。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。”

“什么條件?”

“好好吃飯,好好休息,聽醫生的話,養好身體,等你身體各項指標,都正常了,我就把你帶回他身邊去。把你親手交到他手上。”

“……”沈落想說,她等不及了,她想現在就回去。

言墨塵擰眉:“不答應,這件事就沒得商量。顧輕延死不了,他一個大男人,體會一下失去的痛苦,你回去,他才會更珍惜你。如果這點苦頭,你都不愿意讓他吃。我就不幫你了。”

沈落思考了下,她在這里,人生地不熟的。

證件什么都沒有在身上。

只有眼前這個男人,可以信任。

她點點頭:“我答應你就是了。但是你不準食言。”

“不會。我從來都沒害過你。”

言墨塵把她從地上抱起來,放到病床上,然后把買的小吃放在她面前。

她其實根本吃不下去,她滿腦子都是顧輕延。

但她怕言墨塵不高興,反口了,不愿意送她回去了,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,把小吃往嘴里塞。

口腔里塞了很多很多。

“喝點水。”言墨塵遞給她一杯溫水。

她說了謝謝,然后喝了口水杯里的水。

顧輕延,沈落沒有死。

沈落在天涯的另一角,遇到了好心人,好好地活著的。

我會很快好起來,等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了,我就向你飛奔而去。

顧輕延,我很期待我們見面的日子。

更期待我們拍婚紗照,領證,結婚,美滿幸福的,甜甜蜜蜜的小幸福。

自從答應了會送她回去。

言墨塵發現她整個人都有了精神氣。

每天準時吃飯,去做康復,下樓散步。

她恢復得也越來越快。

言墨塵發現她臉上的笑容都漸漸地明媚了,眼里透著光。

只是那光,和他無關。

某天,給她送飯。

言墨塵看到她埋頭拿著筆,在那寫寫畫畫的。

“你在畫什么?”他好奇地湊了過去。

很明顯,沈落被嚇了一跳,抬了眼,看到是言墨塵,才松了口氣。

言墨塵垂眼,看到本子上,畫的是一個男人背著一個女孩的場景。

草草幾筆,他就認出來了。

“畫的是你和顧輕延?”言墨塵把飯放在旁邊,笑著問。

沈落:“他這個人最矜持了,從來不在人多的時候,和我親密接觸。這是唯一的一次,他背我回家。還是被我設計的。”

“你怎么設計他的?”言墨塵抱著胳膊,饒有興趣。

沈落想了想,像是想到了往事,嘴角漾著笑:“我和他逛街,我讓他背我,他不愿意。我就故意扭腳了,然后在街上大喊,顧輕延,你女朋友腳扭了,你還不背她一下?”

“然后他就背你了?”

“他是被一群圍觀群眾給起哄的,都讓他背我。他只能背咯。”

“這么小的事情,你還記得這么清楚?你不是失憶了嗎?”言墨塵打趣。

沈落說:“說明我和他是真愛啊,我忘了所有人,我都記得他。這就叫宿命。我們是注定要做夫妻的,一輩子都分不開。”

顧輕延,我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好了,很快就能見面了。

我想你了,顧輕延。你有像我這樣,想念你嗎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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