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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蘇宸有些好奇,想觀看一下這位潤州第一才女的具體容顏,剛上前兩步,就被周圍的士子一哄而上,擠到后面了,差點摔倒。

  “我擦!”蘇宸忍不住爆粗口,所謂的儒生士子,彬彬如玉,關鍵時候,比他還不要臉。

  “算了,管她什么才女不才女的,估計連小學六年級算術題都做不好,我就別去湊熱鬧了。”蘇宸自覺跟對方不是一個朋友圈的人,沒必要上前追星了。

  他是一個高尚的人,一個純粹的人,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!

  “咕嚕嚕!”

  肚子這時候不恰時宜地響起,蘇宸臉色一垮,早晨只喝了半碗高粱碴子粥,對于他這個十八歲上下都正長身體的年紀,實在不夠塞牙縫的,更別說填飽糊口了;眼下離正午還早,肚子就空癟了。

  “得想辦法賺錢糊口,除了自己不挨餓,家里還有一個小蘿莉,嗷嗷待哺呢!”蘇宸想到家里空蕩蕩,沒有了錢貫和存糧,日子不好過啊!

  蘇宸離開河堤,走向了一處楊柳綠蔭,那里有一撮人,擺放一些桌案和文墨,還掛著一些對聯和詩文,有賣字畫的文人,也有收曲詞的鋪子。

  “一首新曲詞,十文!”

  “中等新曲詞,五十文!”

  “上等新曲詞,面議!”

  橫幅拉開,明碼標價,童叟無欺,有專門收曲詞的人。

  蘇宸打聽了一下,才明白這是幾個青樓曲館當紅的清倌人專門派人,在這里收文人士子的新曲詞。

  清倌人在青樓賣藝,吹拉彈唱,往往會不斷推出新曲新詞,從而吸引住賓客,繼續聽她演出,吸金賺錢,所以好的詞賦,是非常重要的。

  今日西郊春游,出行的文人眾多,青樓派人在這打宣傳的同時,順帶收一點新詞之作。

  蘇宸聞言眼神一亮,自己腦海里背下的宋詞可不少,先整一首混口飯吃,還是能過關的。

  他走上前,來到一家書棚下,對著其中一個坐在作案前青衫老者道:“這位老伯,在下私下做了幾首長短詞,想要一試!”

  青衫老翁是湘云館的一位文書先生,平時在館內幫忙修修詞句,講一點文章,有半個私塾先生的身份,畢竟清倌人們也要讀書識字,才能跟文人士子、權貴子弟們交流,所以,不能是一字不識、只懂賣笑賣身的文盲。

  “公子可有功名在身?”老問抬頭看了蘇宸一眼,詢問道。

  “應該是,生徒!”

  蘇宸記憶里,似乎這個身體的主人,讀過書,但是沒有經過鄉貢考試,只能算生徒,就是在地方書院讀書過后,算是一個讀書人的身份,卻沒有功名在身。

  南唐在五代時期,應是最注重科舉考試的朝廷。在升元年間,科舉取士側重法律,受烈祖個人影響為大。以后元宗、李后主兩朝,取士多重詩賦、策論,重用儒吏,進士科考試內容多以試詩賦,另加策論。

  當時還沒有州試、省試和殿試的三級科舉考試制度,只有鄉貢考試,考過者為貢士,可以進京趕考,參加貢院會試,及第者為進士!

  “哦,只是生徒,也勉強可以,請動筆寫下來曲詞和姓名,若是老朽沒有聽過的新作,質量不錯,通過驗證,就可以拿到報酬了。”老者回復。

  蘇宸點頭,這倒容易,來到隔開人群視線的桌案后面,背著身子,外面人就看不到他寫什么了,他拿起毛筆,想了想,蘇軾、李清照、辛棄疾、陸游等宋代大詞人太多了,名傳千古的詞也多,重磅要留在后面,幾十文錢,隨便丟出一首柳永的普通詞兒就行,正好上學期自己就寫研究柳永的課題,背下不少他的曲詞。

  當下,在一張空白宣紙上,洋洋灑灑寫下一首《曲玉管》:

  “隴首云飛,江邊日晚,煙波滿目憑闌久。一望關河蕭索,千里清秋,忍凝眸?杳杳神京,盈盈仙子,別來錦字終難偶。斷雁無憑,冉冉飛下汀洲,思悠悠。”

  “暗想當初,有多少、幽歡佳會,豈知聚散難期,翻成雨恨云愁?阻追游。每登山臨水,惹起平生心事,一場消黯,永日無言,卻下層樓。”

  這是柳永抒寫離愁別恨的代表作之一,質量不錯,但跟他的《雨霖鈴》《蝶戀花》相比,在傳頌度上,還是要遜色許多。

  一張紙上,滿滿的小楷字,筆力雋永清秀,這是小時候在外公家,被外公逼著抄中醫藥方時候,練下的毛筆字,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場。

  青衫老者本來并沒有多大期待,但是接過紙張之后,映入眼簾的字體先是給他不錯的感官,仔細讀下一遍之后,眉頭蹙起,這首詞以他欣賞能力,覺得雖然稱不上極其驚艷之感,但也絕對上乘,意境和詞藻都很好,怕是今日收來的最好之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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